北京打工人月薪3萬 也躲不過「垃圾站外賣」

【本報訊】北京的打工人，前陣子都被一條消息刷屏了。央視新聞近來一期曝光節目，意外炸出了黑外賣窩點：高分外賣店和廢品回收站開在一起，加工環境慘不忍睹，而其中被點名的密密麻麻的餐廳和小吃，一多半都是自己常點的。讓他們頓時食欲不振，感慨「月薪3萬（人民幣，下同），躲不過『垃圾站外賣』」，也許這才是打工人身邊真正的「黑神話」。

據鳳凰WEEKLY報導，分享自己的外賣經，是辦公室最重要的日常社交之一。但當大家看到央視新聞的報導後，再餓也沒了食欲。原來，據央視新聞畫面，這些頗受打工人青睞的餐廳和小吃，窗明几凈的照片是用來糊弄平台和用戶的，實際的現場情況可能慘不忍睹。

紗窗上的油污灰塵比三年沒洗過的抽油煙機和吸塵器濾網還多，門簾子好似陳年老抹布，光膀子的小伙一邊搓泥一邊「做飯」，還是在復熱各種料理包，也不知道加了多少料；照片上的乾淨又衛生，實際上可能是「桿菌又微生」；門臉長得像廢品站，是因為它本來就是廢品站，不僅有嗆人異味，運送垃圾的工人和騎電動車送餐的外賣小哥還穿梭在同一片「園區」……

打工人在網上學到的避坑攻略，在這裡完全失效：不僅照片可以作假，連營業執照都不一定靠得住。沒有執照可以找人租，有掮客專門做這種生意。租不到也沒關係，一張「美食城」的執照，夠幾十家店鋪用。據央視採訪穿梭於此的外賣小哥，他們表示：有良心的外賣小哥有時會忍不住提醒顧客「下次別點了」。

於是有人靈機一動，何不借助外賣小哥之力，找出那些真正的放心外賣？隨後便有博主發起了挑戰，掏出100元讓小哥帶自己吃附近最乾淨的店。這項挑戰後來流傳到了北京，博主如法炮製，找到了自家樓下的騎手兄弟，小哥思考了半晌回答：「這附近沒有」，讓博主的探店之路出師未捷，首戰即決戰。尋找乾淨的外賣，在北京，甚至全國，已經成為一場探險。

對打工人來說，外賣，可能是一種無奈的選擇。2022年有人做了一項調查，結果是三分之一的中國人不能做到每天吃早餐，工薪階層中，這個問題還要更嚴重。

對打工人來說，從容地吃早餐是一種奢侈。早上唯一的能量攝入，是瑞幸9.9咖啡外賣多點的一塊司康；晚餐則隨時可能變成加班餐，即使能夠幸運地準點下班，許多打工人也懶得自己做飯。午餐外賣，是打工人一天為數不多的、能自己做主的選擇。

但隨著外賣價格愈來愈高，也給了黑外賣生存的空間，他們最大的撒手鐧還是價格。但如今一份像樣的外賣，均價普遍來到了30+，從表面上看這只是價格的調整，實際上可能分量也變小了。

紫燕百味雞的忠實顧客李周曾說，在不斷漲價的周黑鴨和絕味面前，眉清目秀的紫燕簡直是良心企業，但近年他發現紫燕百味雞愈來愈高攀不起了，首先是分量變小：包裝盒像洗過的H&M T恤，吃一次縮水一次。其他業者有的還有自己的計量方式，吃個午餐到處踩雷。

被「外賣刺客」頻頻中傷的年輕人，開始擁抱堂食，這也引爆了線下餐飲的價格大戰。比如，麥當勞的「隨心配」縮水不久，老對手漢堡王中國宣布推出「9.9元時代」，每周一款僅售9.9元漢堡；肯德基也把原味雞漢堡、香辣雞腿堡都放到9.9套餐，還有華萊士的4.8漢堡、德克士的1元雞腿等等，都是為了吸引打工人進店，快餐店已經卷成了紅海。

以高端自居的品牌，如今也不得不放低身價。連海底撈，都打起了「性價比」的主意，去年推出了平價副牌「嗨撈」火鍋，走起了人均80元的親民路線。今年價格更是下探到了50到60元，直接攻入呷哺呷哺腹地，最近還上線了39.8元的工作日午餐。慫火鍋、楠火鍋、湊湊、呷哺呷哺等火鍋品牌也都在降價，一夜回到解放前，降到了2017年的水平。

外賣愈來愈貴的同時，堂食們反而依靠低價攻城略地。但堂食雖然好，卻有一個最大的隱性成本：時間。對上廁所可能都要掐表的打工人來說，堂食雖好，卻沒有什麽可行性。至於食堂，更是只有體制內單位和部分大廠才有的待遇。若自己帶飯，多數人一天時間被工作、通勤占據得差不多了，回到家再折騰洗切配忙、炒菜，天天帶飯，好比多打了一份工。

兜兜轉轉，到最後外賣還是打工人無可奈何的選擇。報導說，預製菜，很多人忍了；高油高鹽，大家也心知肚明；口味什麼的，將就將就，也不是不行。偏偏這些黑外賣，挑戰的是大家的心理底線：食品安全。自從黑外賣事件之後，許多辦公室已經開始集體帶飯。但外賣不可能永遠不點，只能盼望那些垃圾不要跑到打工人的飯盒裡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