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無法在全球推行“民主政治機制”這個判斷,是美國最高層的共識,至少是奧巴馬、特朗普、拜登三位總統的共識。證明一,阿富汗撤軍之後還有新的“顏色革命“嗎?證明二,特朗普和拜登聯手撤出阿富汗。注意,共和黨和民主黨聯手撤軍,甚至達到了無縫銜接的程度。結論:兩黨都不再做國際政治的“旗手”了。說特朗普好虛榮,好面子,從不承認失敗,從阿富汗這件事上看,特朗普為美國辦事的膽識,遠超奧巴馬。看人看膽識,這是馬斯克跟隨特朗普的原因。
有個問題別搞錯,拜登是“民主同盟”名利雙收的“盟主”,絕不想當費力不討好的“旗手”。“盟主”謀求的是美國一國無法實現的美國利益,靠“同盟”打群架,這是特朗普“美國優先”的政治翻版。許多信奉自由的百姓,依然希望美國繼續在全球普及“民主政治機制”,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。
有了上述國際政治變化的脈絡,我們就可以談談特朗普希望“美國再次偉大”,主要表現在哪些方面,靈魂是什麼,甚至可以知道未來世界政治發展的走向。
特朗普與拜登最大的不同是,不做“政治盟主”,不搞“政治正確”,只搞“利益正確”。直白說,在國際政治問題上,拜登動嘴不動手,但是要動錢;特朗普第一條是不動錢,根據盟友出錢多少,再考慮是動嘴,還是動手。對於世界各國來說,世界其實沒變,只是要徹底做到“各家自掃門前雪”,任何國家想靠政治口號獲得經濟利益,邊呆著去。這是澤連斯基最尷尬的地方。很顯然,特朗普沒變,基本理念和第一次當選沒有太大區別。解釋得好一點,偉大的世界政治改革,等搞好美國再說。這就是美國政治脈絡的總綱。
有了這個總綱,歐洲的政局變化是:更多地承擔美軍駐歐成本,同時必須自己決定如何與俄羅斯共處。一開始歐盟各國戰爭總動員,同仇敵愾,恐嚇俄羅斯在烏克蘭勝利後不要擴張。同時整合歐盟軍隊,擴張軍工產業,逐步形成長期單獨抗衡俄羅斯的戰略能力。歐洲必須有自己長期的能源和資源供給,確保多元供給。北約繼續保持對中國的壓力,但歐盟逐步退出介入東亞地緣政治矛盾,專注經濟矛盾。
歐洲政治右轉還會繼續,所謂政治右轉,就是歐洲版的特朗普,國家利益優先。歐洲右轉國家會放低政治門檻,謀取經濟利益,包括與中國形成長期貿易關係。政治右轉一旦成為趨勢,歐盟內部必定大亂,歐盟正式走向解體。為了避免解體,歐盟左派強調俄羅斯威脅,保持對俄羅斯的高壓政策。這種撕裂局面持續多久,要看特朗普執政時間的長短。
有了這個總綱,中東的政局變化是:阿拉伯國家要拖垮甚至消滅以色列的戰爭能力。所有阿拉伯國家不可能依靠美國的軍事保護了,這是阿拉伯國家必須團結的大背景。胡塞武裝證明,美國僅憑幾個航母編隊已經無法壓服阿拉伯國家。要讓以色列繼續維持戰爭能力,只有兩個辦法。一個是美國搞戰略轟炸,徹底摧毀伊朗所有軍事和經濟設施,不惜讓中東油田變為火海;另一個辦法是以色列動用原子彈做同樣的事情,這將開創在戰爭中動用核武器的先例,直接後果是在全球動用戰術核武器的概率增高。
中東從衝突發展到互相摧毀,與“政治正確”無關,是一筆經濟賬,正負對衝,利大於弊。中東油田被毀,弊端是全球通貨膨脹,利益是美國成為歐洲最穩定的油氣供給國家之一。進一步觀察,短期用美元升值可以適當降低通貨膨脹的損害,美元短缺可以全面打擊全球制造業,又可以繼續美元的國際壟斷,還有利於美國科技板塊再創新高。因此全面摧毀中東對美國經濟利大於弊。只是這個利益究竟有多大,能持續多久,還需要推演。只要利益足夠大,摧毀不可避免。這是破罐破摔的極端戰略,人類重回野蠻。另一個因素是,如果以色列有生存危機,美國大概率會參戰。
歐洲戰爭可能導致世界大戰,中東戰爭只是局部戰爭。這場戰爭的極限意義是,不使用核武器的時代一去不返了,區域大國有動用核彈的可能性,美國絕對沒有動用核彈保護盟國的可能性。任何與核大國毗鄰的國家,都不敢挑戰核大國了。試想,需要多大的經濟利益才能導致美國動用核彈?唯一的辦法是並入美國版圖。
有了這個總綱,東亞的政局變化是:台海繼續維持緊張的臨戰狀態。由於中國數次證明具有摧毀美國航母聯合艦隊的能力,拜登已經做出了從日韓撤軍關島的象征性戰略行動,表明美軍不可能直接介入第一島鏈的戰爭,同時,日韓台沒有能力做美國的東亞戰爭代理人,只能靠購買美國武器維持自衛能力,花錢購買與美國的“伙伴關係”。太平洋戰爭的概率大幅度降低,政治氣氛始終高度緊張。(待續)
(悉尼礦工為身居悉尼的文化研究者,退休礦業人士,著有《中西文明與生命價值》等專著。)
悉尼礦工